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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发表于:2019/8/11 14:52:4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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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3日,阜南县公桥乡唐林村村民孔路光家里,一家人正在吃午饭。在座的有他的母亲胡侠,还有“四弟”孔伟。不时,孔伟把菜夹到胡侠的碗里。 孔伟是胡侠邻居的孩子,今年25岁,近期刚从上海回来。从辈分上,现年54岁的胡侠得叫他“叔”。 “其实,这么多年了,我特别想亲口叫她一声‘妈’。”孔伟说。
胡侠的老房子,就在孔路光家南侧100多米远的地方,是一个典型的皖北农村小院落。院落内坐北朝南的三间房子,中间是堂屋,东间曾是胡侠的卧室,西间里有一张床、一张小桌,桌子上摆放着一台旧电脑,多年来,孔伟晚上就睡在这间屋子里。
20多年前,胡侠夫妇与孔伟的父母是邻居。两家虽没有亲戚关系,但农村比较讲究辈分,从胡侠丈夫孔戈这方来论,胡侠得称孔伟的父母为“爷”和“奶”。 两家一直相处很好。孔伟出生的时候,因他的父母体弱多病,胡侠帮着照料的时间多些。村里有不少人至今记得这样一些片段:胡侠抱着她的“小叔”——孔伟,在村里串门或风风火火去赶集。
孔伟4岁时,父亲病逝;5岁时,母亲病逝,大伯担起了监护他的责任。不过,大伯在外面的建筑工地干活,经常不回村。从那时起,胡侠就把孔伟接到自己家,和自己的三个孩子同吃同住。
孔伟11岁时,大伯在工地上突发疾病去世,胡侠夫妇正式担起抚养他的责任。“那个时候我们家里也困难,不过没多想。”胡侠说。
在胡侠家,孔伟被当成“老四”。家里有什么好东西,全向他倾斜。
“小时候,家里四个孩子中,好吃的我吃得最多;新衣服也是我最先穿;跟他们三个‘磨牙’,别管怪不怪我,挨打的总是他们。”说起此话,孔伟眼中起了一层水雾。 “地里的活,我干得也最少。”孔伟介绍,胡侠家总共有十多亩地,从地里干活回来,她常精疲力尽,孔伟想帮忙,胡侠总说:“你别干,好好上你的学,将来不要像我一样累。”
2012年,孔伟参加高考失败。那段时间,胡侠家也发生了不少事:家中老二要娶媳妇盖新房,花了十多万元;胡侠的公公和丈夫先后患上癌症并去世,家里欠了不少外债。“孔伟高考没考上怎么办?这孩子得成才啊!”胡侠思前想后,一咬牙,又东挪西借了一笔钱,让孔伟复读。
在父母熏陶下,胡侠的三个孩子跟孔伟相处很好。孔伟上大学时,老大已毕业工作,每月给孔伟寄1000元钱,叫他“买吃的和穿的,别委屈了自己”。
胡侠不识字,但质朴、通情达理。在管教孔伟时,她完全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。
孔伟记得,他8岁时,有一天偷偷下野塘洗澡,这事被胡侠知道了,拉过来就是一顿打。“当时屁股都打肿了,一边打,一边问:还下不下野塘了?”
孔伟的初中是在乡里上的,学校离家有十多里地。胡侠坚持,孔伟每周末都要按时回家。如果到该回家时见不到孔伟,她会牵肠挂肚。
有一个周末,一直到了晚上还没见孔伟回家,胡侠就打电话给他的几个同学,最后得知孔伟和同学逛街去了,晚上住同学处。虽然知道了这个消息,胡侠还是一晚上辗转反侧。第二天,孔伟回到家中,胡侠把他狠狠地“吵了一顿”。
像这样的点滴小事很多。有一件事,却是孔伟考取了大学之后,胡侠和他说起,他才知道的。
孔伟的高中是在阜南县城上的,离家有30多里,每个学期很少回家。胡侠不放心:县城里有网吧,这孩子不会迷上上网吧?隔三差五,干完了一天的活,她就骑上自行车,暗自到孔伟的学校和住处查看。
“胡侠是个好人,她不仅抚养了孔伟,在老房子住的时候,每年过春节,她都要炸馓子挨家挨户送,送完再炸。”胡侠的一位邻居说。
公桥乡专职副书记胡鑫、唐林村党支部书记孔伟涛介绍,胡侠家曾是贫困户,她这么多年抚养邻居的孩子,还供他上学,让他长大成才,确实不容易。加上她与人为善,多次被评为乡、村“好媳妇”、“好婆婆”及“公桥好人”,胡侠的家庭也被评为阜南县“最美家庭”。
2017年,孔伟大学毕业,到上海一家私企工作。近期,他辞职返乡参加一个职位的招考。
“以后再次参加工作,一定更加努力,力争收入再高些,为整个家庭出一份力。如果能到城市成家,想把胡侠也接过去住,不让她再这么累了。”孔伟憧憬着自己和这个家庭的未来。
在孔伟心里,老大就是他的大哥,老二就是他的二哥,老三就是他的三姐。至于胡侠和孔戈夫妇,他已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和父亲。
遗憾的是,他至今没有亲口叫胡侠一声“妈”。“小时候,我要叫胡侠‘妈’,她不让,说我的辈分比她高。”孔伟说,时至今日,他和胡侠之间还是以各自的名字相称。
有一点胡侠不知道,很早的时候,孔伟在自己档案的“母亲”、“父亲”一栏中,偷偷写上的名字是:“胡侠”、“孔戈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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